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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114章 商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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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甄龙并未实际责罚邓孜之薪资,而是口头训斥丢脸,办事不严谨,下不为例。

    邓孜唯唯诺诺而退。申灏给邓孜上了一课,啥叫人心叵测?啥叫利益面前忘了恩情?邓孜在内心深深自责,成了永远的伤痛。

    且说巴堒探知王翽来袭,星夜驰书报甄龙。甄龙得书心慌,即日从桐州回踵州。探子报知曾恺,曾恺欲向甄龙讨个说法。左奦说:“不可去,去则自讨没趣。”范明说:“今日不去,恐怕以后没有机会。”力劝左奦去之。

    离了桐州城,约行数十里,曾恺与范明赶上甄龙。曾恺申诉委屈,甄龙不仅不道歉,反而将曾恺、范明大骂一顿,丁、范二人灰溜溜而返。

    曾恺对左奦说:“你说得对,果然如此。”

    左奦说:“这次再去追,甄龙必然要给你道歉。如其不然,你回来骂我。”

    曾恺相信,范明怀疑,不肯与之一起去。

    不让范明陪,曾恺自己与左奦同往。甄龙果然向曾恺诚恳道歉。

    曾恺一脸蒙圈,说:“以前鼓起勇气,与范明去讨说法,你说甄龙必然对我们大骂一通;而现在我与你去找甄龙说,甄龙态度却完全转变了。”

    停顿了一会,曾恺问:“你给我说说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我一直没搞明白。”

    左奦说:“此易知耳。恕我直言,曾总虽善经商,但并不是甄龙对手。甄龙虽败,却还有一些底气。”

    曾恺哦了一声。

    左奦又说:“预计你们要问罪,甄龙心里必不舒服,先去责其必发火,而怒骂之。但甄龙急于回去,必因踵州有事。若你后去讨说法,甄龙必然应付,以免纠缠,而向你道歉。”

    范明、曾恺皆佩服左奦之高见。

    这日,钟熜入内拜见甄龙。

    甄龙问:“你来何事?”

    钟熜从袖中取出书信,说:“王翽使人致书,言欲出资袭苗俊,特来借钱。”

    原来,王翽承包官府河道工程,需要大量石材,原签订石材供应合约,但被苗俊使手段,从中插一杠子,把女儿苗颖嫁给王翽,夺了石材生意。

    但苗俊又不争气,以次充好,石头质量不过关,涨洪水时,石头溃烂,冲毁堤坝。王翽受到了牵连,幸好上下打点,才幸免于牢狱之灾。

    于是,苗俊与王翽,翁婿结仇翻脸。王翽欲报复。

    商品经济的发展,商人队伍的扩大,金钱交易的频繁,商人生活的奢侈,这些均能诱发人们对经商的向往,亦即对金钱的追求。

    因为赚钱与否本身就是评判商人经营好坏的最好尺度,所以他们必然千方百计争取最大的商业利润,以达到发财的目的。

    有的商人,几年才回家一次。

    回来后,其妻子、儿女、亲友、乡族,首先看其所赚钱多少。赚钱多者自然受到称赞和尊敬,而赚钱少或不赚钱者则受到冷遇或被人嫌恶。

    “锱铢共竞,互相凌夺,各自张皇”,这种风气不仅腐蚀了思想,也改变了生活习惯和人情世态。正是受“所获多少为贤不肖”的价值标准影响的结果。

    于是,人与人之间“诈伪萌矣,评争起矣,芬华染矣,靡汰臻矣”。

    在金钱的支配下,不惜血缘上的感情和联系,甚至以牺牲宗法关系为代价,作出“贪婪罔极,骨肉相残”之事。

    苗俊与王翽之间斗争,大抵如此而已。

    且说甄龙收到王翽书信,还没有来得及看时,甄龙对钟熜说:“我闻王翽欲图踵州市场,今见我有准备,又改变主意。”

    遂拆开信件观之。

    见其词意,傲慢无礼,问钟熜:“王翽如此无礼,我想讨伐他,却力不从心,担心打不赢,你说怎么办?”

    钟熜说:“众所周知,刘邦与项羽实力不相当,而刘邦惟智胜,项羽虽强,终为所擒。按我说,王翽有十输,甄总有十赢。王翽虽盛,但并不是那么可怕。”

    见钟熜这么说,甄龙突然来了兴趣,说:“哦,愿闻其详。”

    钟熜说:“公多自律,严以律己,宽以待人,而翽少约束,跌宕放言,汪洋恣肆,此一赢也;公斗志高,踔厉奋发,自强不息,而翽志气低,萎靡不振,心灰意懒,此二赢也;公灵活,随机应变,见机行事,而翽死板,刻舟求剑,墨守成规,此三赢也;公格局大,志向高远,抱负不凡,而翽格局小,碌碌无为,无所事事,此四赢也;公视产品质量如生命,精益求精,千锤百炼,而翽把商品品质当粪土,得过且过,粗制滥造,此五赢也;公讲究实效,求真务实,诚实守信,而翽玩弄虚的,好高骛远,出尔反尔,此六赢也;公喜创新,推陈出新,吐故纳新,而翽好守旧,墨守成规,死守老一套,此七赢也;公重视人才,爱才如命,求贤若渴,而翽轻视人杰,鄙夷不屑,不以为意,此八赢也;公稳一些,稳扎稳打,稳操胜券,而翽摇一些,倾摇懈弛,魂摇魄乱,此九赢也;公善良,济弱扶倾,菩萨低眉,而翽阴险,佛口蛇心,诡计多端,此十赢也。公有此十赢,打败王翽不是啥难事!”

    甄龙笑了,说:“如你所说,我何足以当之!”

    巴堒附和着说:“钟熜论道,十赢十输之说,正合我之见解。王翽目前实力虽然有些强,但我们不怕他!”

    钟熜说:“说实话,就当前来说,虞瑁才是心腹大患。今王翽斗苗俊,我当乘其之间斗争,先取虞瑁,扫除踵州市场障碍,然后图王翽,乃为上策;否则我方主动与王翽斗,虞瑁乘势而进,为害不浅。”

    甄龙听其言,遂议征讨虞瑁。

    巴堒说:“可先使人往约周睿,待其回报,方可行动。”

    甄龙从其言,一面发书致周睿,一面厚遣王翽使。密书王翽说:“你若与苗俊商战,我当相助。”

    王翽得书大喜。

    当时,窦州旱灾发生后,官府专设救灾机构,加强粮食流通控制。粮食成了紧俏的口粮,丰厚利润引起了富不厌财的苗俊垂涎。

    在其兄苗茂、王良的支持下,苗俊把手伸向了垄断粮食贩运的王翽。

    朝廷向窦州知府王良下旨:“收购粮食八百石。”王良当即找苗俊商量,苗俊便想乘机将粮食垄断权从王翽手中夺走。

    王翽找到窦州府通判江齐告难。

    江济原在踵州府任通判,仰仗姐夫是巡抚的关系,现在调到了窦州,还是任通判之职,负责管理救灾机构。

    王翽与江齐关系要好。

    原来,王翽外出经商,无奈被盗贼所抢劫,贫穷潦倒,流落在踵州城内。

    有一个公子,家累千金、负气爱才,见王翽经商有道,则特别欣赏。虽然王翽眼前落魄,但也是遭遇不恻,

    这位公子,就把所宠幸钟姗,叫钟姗,送给王翽。

    王翽仰钟姗之色,钟姗慕王翽之才,两情皆获,两人情浓意密,欢洽备至。

    到了次年,王翽赚钱翻本,衣锦还乡。

    两情依依,却不得不暂时分离,那钟姗只好独居松城,等王翽归之而迎娶。

    天有不测风云,踵州发生叛乱,被乱军占领。

    钟姗也只好剪发毁形,寄身到寺庙当中避难。

    虽然王翽回到了家,还时时刻刻掂记着钟姗。

    就派人专门到踵州寻找,并捎信与钟姗。

    钟姗对王翽更是日思夜盼。

    见到此信之后,不禁凄悯鸣咽,也写信作答。

    王翽接到此信,也是感慨万端,只恨不能即刻与钟姗聚首。

    时隔不久,有一个官吏,在城中搜罗美女。

    听说钟姗容颜佳丽,将钟姗从寺庙中抢出,据为已有,宠之专房了。

    江齐到踵州赴任,王翽也到了踵州。

    得知钟姗被劫,真是痛不欲生。整日无精打采,唉声叹气。

    有一天,江齐打算到酒楼宴饮作乐,也请王翽前去赴宴。

    可是,王翽却正在为此事伤感,打不起精神来。

    江齐极为豪爽,看出王翽情绪不对,手握剑柄说道:“王老弟如此精神不振,必是有什么缘故。不妨直言,我一定尽力相助。”

    王翽无奈,只好以实情相告。

    江齐挺身而起,说道:“即是为此,我立刻去将钟姗带来!”

    由于江齐相助,王翽与钟姗才得以重聚。

    后来,钟姗不幸病故。

    这日,王翽对江齐说:“窦州需要粮食,你是管粮食的,你与王良说一说,在内部自行调节就是,干吗都向我要?我不好办!”

    江齐表示很为难。王翽说:“那也得由你与王良出面商量。”

    随后,王翽给江齐出主意,说:“自己事自己办,哪儿用得着苗俊?甄龙尚有大批粮食囤积在踵州。”

    江齐不解地问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    王翽说:“江通判,请您以领导身份安排救灾机构拿出五百石,甄龙则凑足余数,不足多少凑多少,但官府收购价应高于市价的百分之十,否则就会相对地赔本,而赔本买卖甄龙是不会干的。”

    江齐从其言。王翽、甄龙两家与救灾机构签订了合作协议。将苗俊抛在一边去。苗俊恼了,他找到哥哥苗茂,让苗茂出面,协调出台新政。

    苗茂是山城税收查验官,官不大,但权利大,因此认识许多大员。其中,户部尚书包兴因为走私货物,经常在苗茂面前逃税,就答应了帮助苗茂。

    包兴制定的新规是:“窦州粮食从收购到运销,统一由商人苗俊办理,其他部门与商人不得干涉。限制囤积,时间不得超过三个月、数量五十石以下,否则由苗俊强行收购。走私、居奇操纵,一经发现依法处置。”

    苗俊拿着这把“尚方宝剑”,当即向王翽连番拿下。

    救灾机构与王翽、甄龙的合作协议,是“哄抬物价”,不算数。朝廷安排的八百石粮食,由苗俊强行收买。不给王翽办理委托。不发给王翽运输证。

    苗俊为赶尽杀绝,很快找王翽的表弟耿岘,让其替代王翽行事。

    王翽沉着应战,叫内部伙计与他携手共战。那些伙计们跟随王翽多年,深受其益,深知“改换门庭”,远不如今日,一致表示同意。

    随后,王翽又说:“凡与耿岘有勾结者,一经发现,当即开除。”巩固了内部人心,王翽当即操起了“杀手锏”:“以退为进发起反攻。”

    苗颖闻之,苦苦哀求王翽放过她的父亲苗俊。

    王翽说:“不是我放过的问题,而是你父亲不放过我呀!”说罢,不再理会苗颖。王翽向甄龙借粮八百石,因此不仅有了经济手段,同时也具有货物手段。

    于是,王翽上告王良:“我与救灾机构签订的协议为窦州筹集的粮食已然备齐,救灾机构应依协议办事,不得毁约,否则直告朝廷。”

    救灾机构属窦州府,知府是王良;“仗剑”毁约的是苗俊。

    王良与苗俊关系本来就不一般。王翽向王良告发苗俊,看王良与苗俊这两人如何去扯皮?朝廷要粮,苗茂协调赐“剑”,江齐买粮,苗俊仗“剑”阻拦,看他们怎么互相交代?

    王翽在上告王良的同时,再出一招。以粮食买卖信誉为武器,调起了朝廷大员兼官商宛宽的胃口,停止与他的一切业务往来。

    买惯了王翽高信誉粮食的苑宽不愿意,他只认王翽。如今粮食已关系到救灾的成效与国家的安危,灾区的粮食用量激增,不惜重金也务求到手。

    这一招“回马枪”,让王良大惊失色,急派人到朝廷疏通。王良在窦州官虽大,可是到了京城,与那些一品大臣苑宽相比,王良只不过是四品大员。

    苑宽动怒时,王良是连大气也不敢出的。于是,户部尚书包兴只得重新核准新规,撤销了苗俊垄断粮食流通之规定。

    这一商战,王翽赢了,苗俊输了。

    已年过六旬的苗俊,由于几次经营活动失败,又兼市场凋敝朝廷大员官商霸占,生意经营遭受到了严重挫折。

    因此,受到了打击,勇气锐减,时常产生悲观失望情绪。几十年来对生意伙伴的盘剥侵占使他无法再依赖于过去的社会资源。

    思来想去,在经营活动上,改弦易辙,来了一个大转弯。

    当时官商众多,官商没有啥经商本事,但依靠手中的权力,大肆搜刮民财,商民们对官商避之如虎。而苗俊却想从老虎嘴里拔牙,主动交结官商,妄想靠官商的势力东山再起。

    王良开办了一家制药厂。苗俊从药农那里收购回来的原材料就卖给王良。王良和苗俊在生意场上一来二往,使得苗俊侄子苗骅和王良管家韩珪,彼此关系日益密切起来。

    由于苗俊年岁已大,况且不会喝酒,因此与官商们交往,主要依靠妻子凌嫦与苗骅出面勾结,苗俊在家坐镇指挥。

    王良企图建立自己的经济基础,正需要找像苗俊这样的“财神”。

    苗俊正想借官商势力敛财,双方拍即合。

    王良从军饷中克扣的四十万两银子做资本,又逼迫加诱惑苗俊,让苗俊把所有家财拿出来合伙,分别开设王氏钱庄,都由苗骅当大掌柜。

    不久,苗骅为了得到王良的进一步信任,又玩弄手段,将管家韩珪股份合并于王良股内,引起了韩珪强烈不满。

    然而,韩珪与王良在财产上是相通的。于是,韩珪隐忍不发,与王良串通起来,仍然是要苗骅当大掌柜,苗家各字号负责人都担任了钱庄的发起人。

    苗俊满以为可以在钱庄中独揽大权,依附官商势力,借鸡生蛋发大财。

    没有想到的是,像王良这样的官商,毕竟不是普通商人。汤家父子千算万算,终究算不过有权有势的官商。

    王良早虎视眈眈苗俊家财,一直想巧取豪夺,只是没有机会。

    现在钱庄办起了,时机成熟了,王良以过河拆桥之法,对苗俊排挤打压加威逼,逼迫苗俊自动退出。

    苗家所有努力,以及投入的资产,都成了官商王良的资产。

    苗骅只好两手空空地回了家。

    苗俊除了一家收购药材的店铺外,变得一无所有。

    苗颖闻之,请求丈夫王翽相帮。而王翽不仅不帮,反而落井下石,将苗俊仅存的那家店铺也一并收购。

    经此巨变,苗俊彻底衰败了,又欠下巨额外债,再没能崛起,前来讨债的人络绎不绝。

    苗俊曾写信给周睿、甄龙,寻求帮助,但久不见回信。

    见状,苗俊彻底绝望。谴散家仆,将妻子凌嫦毒死,放火烧了苗府,自己于后花园自缢。

    苗颖闻之,急忙回去看时,只见房屋被烧毁,无一个家仆,父亲母亲双双死亡。

    苗颖与两个姐姐,含泪将父母埋葬。

    王翽以死者为大,感念苗俊之恩,买了两口厚一点的棺木,将葬礼办得隆重一些。

    苗俊靠精明投机起家,不讲信誉、不讲道德地扩张。投机依附官商想发达,最终被更不讲信誉与道德的官商算计,半身积累的巨额财富最终被化为乌有。

    精明会算计而无不学文化,投机讲取巧而不循信誉与道德。古往今来,不知有多少商人因此而大起大落。

    从发家暴富过程来看,苗俊的商业活动虽然说是成功的,但是从投机依靠官商发财致富来看,苗俊又是失败的。

    为啥呢?因为一切商业活动,是融合在社会生活中,既复杂又曲折。苗俊财迷心窍,把对付普通商人的手段,用到有权有势的官商那里,自然是“肉包子打狗,有去无回”的赔本结果。

    从快速巨富到骤然没落,苗俊演绎了从古至今无数商人曾演过的悲喜剧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且说方晏至刑部,请客需要银子,想起花费问题,便愁容满面。谓陶厹、曾垶说:“到京城,请客宴,办招待,花费甚多。钱从何而来?”

    曾垶说:“这好办,使巡抚衙内账房随行。”

    陶厹说:“不妥。衙内费用本身就紧张,朝廷拨不多,一个萝赵一个坑。”

    曾垶说:“不怕,只有拆东墙补西墙。”

    陶厹说:“以前都是拆东墙补西墙,如今捉襟见肘,早已见底。况且花费多了,若遭到举报,怪罪下来,恐以贪污罪论处,实难担当。”

    曾垶问:“那怎么办?”

    陶厹说:“我见商人挣钱多,且有求于衙内,不如让其一同前往,使其花费买单,自然荣耀乐意。”

    方晏说:“陶厹说得有理,那找谁去呢?”

    三人把四川有钱商人想了一个遍,最后方晏想起一个人来。

    方晏说:“葛州有一位商人,叫王翽,与一般商人相比,有所不同,有气魄,有实力,靠得住,可叫其一同前往,如何?”

    陶厹、曾垶皆称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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