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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8章 借酒消愁,失恋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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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知是不是错觉,连厘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调侃。

    但那不重要。

    重要的是,靳识越对她的牌了如指掌,而她摸不透他的底牌。

    倘若时代倒退,他估计是拿着铁杆儿擎着鸟笼子没事儿就逛窑子解闷儿的八旗纨绔。

    连厘第一次见靳识越的时候,还很小。

    父亲连景程不放心让年纪小的她独自留在家里,得到雇主的允许,偶尔会带着她驾车。

    靳家兄弟俩关系好,靳识越有时会和靳言庭坐一辆车。

    那天刚过完春节,连厘垂着小脑袋,专心致志地数红包。

    靳识越掏出一叠钞票,告诉她:要是打牌赢了他,钱就是她的了。

    连厘是个财迷,见到钱就两眼发光。听见靳识越说钱全是她的,她便点头,说好。

    结果,她没赢过一把。

    而且他还是那种戏谑虐杀的打法,当你快要赢的时候,让你断崖式输掉。

    极具心理折磨。

    连厘对靳识越的初印象,是有钱又危险的坏蛋。

    次次输,她气得想打他,可又打不过,最终只是泪水倔强地在眼眶里打转,可怜得像弄丢了一个亿。

    年纪小有很多好处,譬如哭了没有人会嘲笑你软弱。

    还能获得红包。

    ……现在,长大了。

    裴青寂扫了眼牌桌上,形势一目了然。

    抓牌靠运气,出牌靠技术。

    这两个小师妹貌似哪个都没有,她连主场优势都不占。

    裴青寂看向连厘,后者不见急躁,始终心平气和。

    钟扬同样了然,大喇喇地靠着沙发背:“越爷,你别吓厘妹,吓出个好歹来,可不好跟靳大哥交代。”

    靳识越似是听到什么笑话,勾唇哂笑道:“泡沫吗,这么容易碎。”

    他伸臂,长指轻轻一勾,两张牌被翻开,赤裸裸地出现在众人视野里。

    连厘搭在桌面的手指无意识曲着轻叩酒杯杯壁,瞧见靳识越利落嚣张的动作,倏地抬眼看他。

    男人面料精贵的黑色衬衫领口微敞着,很是懒倦散漫。他眼睛洇着浅薄的笑,消减了五官轮廓过于锋利带来的凌厉感,添了风流不羁。

    裴青寂问连厘:“要明牌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只要不输钱,连厘佛系得很,对输赢毫不在意,她也翻开自己的两张牌。

    钟扬瞧清输赢,立时伸出双手把他们的牌搅乱,嚷道:“结果不重要,重在参与!”

    比起钟扬溢于言表的心情,裴青寂的表情只能算平淡。

    靳识越轻掀眼皮,视线懒耷耷落在连厘脸上,后者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钟扬担心连厘输牌心情郁闷,试着讲笑话:“厘妹,小鹰很久都不会飞,老鹰应该怎么办?”

    连厘回神,配合问:“怎么办?”

    钟扬:“买鹰儿车,婴儿车!”

    闻言,连厘冁然而笑,眉眼弯弯似皎洁的月牙。

    见状,钟扬得意洋洋地扬眉,像只翘着尾巴的大狗狗。

    靳识越和裴青寂心中了然。

    小师妹笑的根本不是笑话,而是笑钟扬。

    逢时,薛舒凡握着麦克风过来拉连厘去唱歌,连厘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走了。

    钟扬继续说:“厘妹年纪还小,又不经常玩,打这么厉害已经很好了。”

    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。

    靳识越瞥了眼,拎起手机,起身时拍了下钟扬的后脑勺,笑得挺混:“瞎子,有空去挂个眼科。”

    随后,闲庭信步般踱着步子到静谧的阳台接电话。

    “嘿!”钟扬挠了下腮,百思不得其解。“少爷这是啥意思?”

    裴青寂沉吟半晌,从一堆牌里精准抽出一张红桃A,指尖旋了两圈。

    是真的牌技生疏,还是故意输?

    要真是故意输,她放水的功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。

    神不知鬼不觉。

    跟喜怒无常的公子哥玩,赢是肯定不能赢的,可放水一旦被对方瞧出来,那比赢了还惨。

    不虚伪的放水,让人挑不出毛病。

    钟扬这么猴精的人都没察觉到,简直无懈可击……

    裴青寂举目望向连厘的方向。

    连厘不唱歌,优雅坐在高脚凳上,化身PD专门帮薛舒凡切换音响。

    “要唱什么?”

    “煎蛋爱上了荷包蛋,它拿着吉他,走到荷包蛋楼下唱:这是一首煎蛋的小情歌~”薛舒凡霸着麦,绘声绘色道。

    连厘嘴角漾起笑,帮她点了首《小情歌》。

    惬意舒缓的音乐响起,她踩在地面的脚随着音乐节拍轻点,目光不经意扫过阳台,怔了怔。

    男人倚着栏杆而立,冷调的暗色光影在他周身浮掠,裁出修长挺拔的高大身形。他一手擎着手机,一手夹着香烟,神色冷淡,不知在跟谁打电话。

    淡白色的薄雾自他指尖弥漫缭绕,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
    棱角分明的脸庞隐匿在浓夜和烟雾背后,显得不甚真切。

    一帧一帧,仿佛电影精心刻画的镜头。

    许是察觉到什么,靳识越剔看了眼这边。

    凉薄的眸光轻飘飘滑过……应该没有注意到她。

    靳识越漫不经心地抬手抽了口烟,他腕上戴着的腕表正对着光线,闪闪发光,连厘眼睛被晃了一下。

    好一会儿,眼前都有一个亮亮小点儿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裴青寂坐在沙发上,琢磨着手里的一盒烟。

    烟是精心研磨的老手艺,不多见……余光瞥到颀长笔挺的身影,裴青寂转过脸去看来人。

    靳识越深色衬衫的衣袖略微挽起,露出的两截手臂修劲有力,蕴着难以估量的爆发力。

    他架着长腿,两只脚翘在茶几上,仰靠着沙发背,看上去,懒洋洋的。

    “孟定凯四处打听二公子为了片儿地皮离开军区,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门道。”裴青寂放下烟盒,询问道,“怎么,你真有心拿下L25那地儿?”

    靳识越斜睨他眼,左边剑眉一抬:“告诉孟定凯,L25是块风水宝地,山水环绕,准备用来埋他,让他后人坐等着享福。”

    裴青寂笑着看他。

    提前离开军区的事暂且不提。L25这么大一块地,牵涉众多高科技园区和产业基地,而且还包括军工板块,若不是有把握,想必他也不会透口风。

    钟扬送完连厘和薛舒凡回来,一屁股坐在深棕色沙发上,径直拿过酒瓶,给自己倒了杯酒,一口气喝光,又接着倒第二杯。

    裴青寂看他连续喝了三杯酒,“借酒消愁,失恋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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