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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源听着包善的话，也没有全信。
全当是看了本野史。
但不得不说，包善说大隐王朝一直未灭，确实让姬源大受震撼。
“这大灵朝转世而生，大隐朝一直都在…三个王朝横跨一万五千年都不算灭亡，那大幽该不会也还有人在吧？”
姬源随口打趣道。
包善双手一摊，“那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姬源深吸了一口气，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了。
“那碧山郡算计我的事，还有三河角世家对我的围杀呢。”
包善闻言，脸上露出谄笑，“这事儿纯粹是个误会。”
“哦？误会？”
“怎么个误会法？”
姬源并无任何动作，可光是身上升腾起的气势，便让包善觉得刺眼。
尤其是其眸中那黄金色瞳孔背后带来的王者威势，更让包善压力山大。
“碧山郡的算计，确实是出自我手。”
“三河角的世家围杀，我只是随口提供了一点意见而已。”
包善看着姬源眼中开始生出杀意，心中暗道一声不好，“我若真有歹心，今日就不会再此和大人打配合。做完了事还留在此地了。”
“我是真心想和天骄王解开一些误会。”
包善的语速变得极快，“实话告诉您吧，我当初从鬼灵界回来…就是从那座湘王秘境中回来的……”
“当时我在第六座黑色宫殿出现，正巧看见了那口黑棺。”
“黑棺中有一具躯壳……”
包善突然变得语塞了。
“你这具身体，就是黑棺中的躯壳？”
姬源顿时猜测到什么。
包善点点头，“我当时怕以灵体行走，会遭重……那湘王秘境之中也就这一具躯壳，故而就想着借用一下。”
“从秘境出来之后，我尝试着修行、走动……”
“发现这具躯壳之强横，前所未有。”
“破境如喝水，体魄提升更是轻而易举……”
“这时候我才后知后觉，发觉那黑棺中的躯壳，还有那六座黑色宫殿，八成是湘王自己给自己留下的。”
“因为我从鬼灵界回来，所以知晓灵体是绝对能够跨越数千年岁月存活至今的。”
“我就害怕啊……这算是结下大梁子了。”
“然后就想着提前开秘境，将这大机缘放出来，看看那位湘王在哪……”
“再然后，就是咱们两个碰面了，起初我只是想利用您将这份湘王的布置给搅黄了，因为那六座黑色宫殿的太难了。我能下来，却再也上不去了。推演着这世上八成是没人能走到头儿的。”
“不曾想变成了天骄王您横空出世横推青州的天才拿了这份机缘。”
“所以我就误将您当做了湘王。”
“这才有了碧山郡之事。”
“至于帮地河派，只是因为我先前给了那地河派小姑娘一個承诺，后续只是兑现出来，这才帮着地河派在碧山郡做大。”
包善这次说的详尽，将自己的心路历程和坎坷，全都一股脑的说出来。
言语之真切、诚恳，肉眼可见。
姬源沉思了片刻，才开口道，“那你又是什么时候觉得我不是湘王呢。”
“您‘死而复生’，征服青州开始。”
包善平静的说道，“一洗宗师诛杀小异象宗师，更甚至杀了大异象宗师…说实话，就算是湘王再世两次，恐怕也做不到这种地步。”
“也不是瞧不起那位，纯粹是天骄王您有点太不讲道理了。”
“之后又听说了您在壁剑城的事，我就确信您肯定不是他了……”
还有一句话包善没说。
那就是包善在两人重逢对视的第一眼，就隐约能感受到姬源并没有太想要杀自己。
所以才赌了一把，留在原地。
和这种只要不死，注定是未来的当世第一人的存在为敌，为死敌…着实太不明智了。
虽然若是换位思考，自己若是姬源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就是了。
“你说完了？”
姬源望着包善。
“说完了。”
包善点点头，还深呼了一口气。
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。
自己强么？
当然强，就算是灵界诸神下凡，自己都能算计。
若论战力，如今的自己杀个小异象宗师也是轻而易举，若去那天骄大会…争个前五都是侮辱自己。
只不过…只不过啊……
“在我麾下做五年事，若尽心尽力的话，我不杀你。”
姬源开出了自己的条件，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包善。
“好。”
包善没有丝毫犹豫。
五年时间对他而言不算多，而且能跟着天骄王做事，这不算是惩罚……
包善瞥了眼不远处的铁傀装甲，心中如是想着。
“但我还是有个问题。”
包善又说道，“你真的不想杀我？不恨我？”
“说到底，我也是个从犯吧。”
姬源开口道，“我也是从鬼灵界杀回来的，刚回来的时候…你、地河派、赵家、田家、耿家，我都恨不得将你们挫骨扬灰。”
“灭了青州那些个世家之后，这股念头就淡了。”
“你要说为什么，当时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“现在模糊的有点答案了。”
姬源的语气微微停顿，继续说道，“伱们太弱了，让我升不起太强的敌意。”
“大概如此吧。”
“你若真觉得愧疚，那就倾尽你的所能补偿青州和我的那些兄弟们吧。”
包善闻言，一时语塞。
说实话，他能理解姬源的这种感受。
因为他在面对那地河派的小姑娘的时候，也是这种心态。
无论对方在他面前耍什么小心眼，无论好的坏的，他都能付之一笑。
因为自己翻手间就能将其灭掉。
你观蝼蚁举起一块‘偌大的石头’砸向你，你又有什么感受呢。
只不过包善没想到，有一天自己能成为那个蝼蚁……
“包善记住了！”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继续问道，“如今大人麾下，有当世的人杰天骄辅佐，有大灵的第一傀儡天才助力，如今又多了一个出身大隐的我。”
“我斗胆问大人一句，大人您想要做什么？”
“暂时还不知道。”
姬源脱口而出，“起初是看不惯那些世家苟且，斩断上进之路，觉得他们恶心要推翻他们，推行青武令，多少给世间一点公道。”
“现在见那些灵界神荒诞，信徒疯狂，觉得厌恶…便想要弑神。”
“至于未来会怎样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“囤积兵马，积蓄力量和人才……等日后见到想杀的人，想杀的神，心有余力更有余，岂不畅快？”
“就说当年三河角，我身边要是有如今这般部众，就不是赵、田诸家围杀我，而是我做局杀他们了。”
包善没有再多问什么。
“对了。”
姬源忽然问道，“湘王到底在哪？”
“八成是在鬼灵界，在别的地方熬不过数千年的岁月。”包善回复，“以灵体进鬼灵界，借助鬼灵之法将灵体修行圆满，然后再修肉身。”
“如此灵武双全，方能让自身战力推到极限。”
“湘王一方面熬过岁月，一方面修行灵体，这条路子选的相当妙。”
“原来已经有前人了啊。”姬源唏嘘一声，包善和自己的判断一样。
“对了，鬼灵界大变的事，大人听说了吗？”
包善问道。
“听说了，有位猛人掀翻两座天罡鬼王飞地，搅得鬼灵界不得安宁。”
姬源瞥向后者，“你还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？”
包善点头，“那怪物在横渡灵界之时，顺手骗杀了三位神明，那日鬼灵界上空完全被暗红血色笼罩，海量的混沌灵力充斥这个灵界。”
“那几日进入灵界修行的灵修，境界稍低一点的，十有五六当场疯了。”
“而后诸神震怒，派出神明降临人间要诛杀人族天才。”
“一来是复仇，二来是忌惮。”
“除了血君麾下的兽血神之外，还有奇王麾下的还山神。以及同属于四大神之一的慈父麾下的五毒神，最后就是仍在四大神序列之内的欲主麾下的缥缈神。”
“据我所知，还山神在岩州。五毒神在人口最密集的京城所在的乾州、缥缈神在玉女宗所在的玉州……”
“四神可谓是花费了极大的心思。”
姬源听着这些情报，点了点头。
看来自己收下这包善，算是收对了。
这些情报若是靠自己的手下收集，最早也得几月之后才能知晓了。
而包善的情报来源，大概是通过他们大隐王朝安插在各州的棋子吧。
“不过那横渡灵界的人物，真是越听越生猛。”
“在灵界中都能杀三位神明吗，虽说是骗杀…那也足够逆天了，毕竟灵界是对方的地盘。”
若有机会，真要好好见识见识这位的风采。
姬源思绪间，
远处的方士才众人就已经聚拢了过来，姗姗来迟的孙虎、腾家恩等其余大军，也都赶到。
青州的老人们看着包善杀气腾腾，大多数都知道包善和姬源之间的恩怨。
“你这贼子，还敢在大人眼前？”
孙虎怒目而视，一身杀气强到惊人。
然后孙虎就被一侧的方士才拦下。
姬源这才开口，“从今之后，包善就和诸位一同共事了。”
“往日的恩怨，暂且一笔勾销吧。”
“啊？”孙虎脸色大变，“此人为地河派出谋划策，他不除掉，日后若再有人来势汹汹，该如何处置？”
姬源还没开口，方士才就插话了，“不杀包善，才能展现出大人的大度。”
“如此，才会有更多昔日小有过节的天才、人才，放下心中的担忧，前来投奔。”
“先前大人和骄虎都显得戾气太重，锋芒太盛，这不好。”
“如今放过包善，也算是千金买马骨了。”
“我觉得不杀，没什么问题。”
“甚至此事还要大肆宣传一番。”
包善这会儿低垂着眼帘，谦逊无比。
“我也觉得如此为好。”伍重笛在一旁附和。
反倒是张苗，没发表意见。
闻人宁、吕允等人都闭口不言，他们毕竟不是当事人。
“那这件事，就交给师爷来办了。”
姬源朝着方士才点点头。
……
“可惜了，这一战没赶上……”
“我真想看看所谓的神明到底是个什么鸟样……”
晚上。
众人在距离浅水河三十里的地方驻扎。
众人谈论着此事，也议论着铁傀装甲要改进的地方。
比如说灵力的消耗能不能再低一点，或者装甲的灵纹被磨平了，临场要做怎么样的调整。甚至能不能来个‘后备隐藏灵纹’替代一下等等……
众人的讨论不断的延伸，也逐渐开始放飞自我。
比如石禽装甲的研发如何了，能不能再进行水下装甲的研究。
又或者能不能搞出一种真正的移动城墙装甲，将防御力拉满，摆上战场就直接让敌人打不动，然后用石禽、灵术等远程攻击淹没敌人……
还有考虑武道功法的某些特性，能不能和傀儡、装甲打配合。
而吕允也加入其中，提供了很多他们想象不到的角度。
欣欣向荣的氛围不断的蔓延……
一夜时间，众人甚至都推演出了不少战法的雏形。
直到天亮，都意犹未尽。
而这场讨论大会，也索性被姬源延伸……
足足三天三夜之后，众人才觉得灵感枯竭，疲惫不堪，就此呼呼大睡。
而负责做记录的方士才、姬源、吕允等人，则在三日后归结出一本《论多种力量体系的战争猜想》。
这些东西，自然要交给徐慧这样的大发明家。
而渡州鸟也没闲着，回了趟青州将徐慧为首的一大批工匠接了过来，修补傀儡装甲。
……
“大人，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？”
十日后。
众人站在渡州鸟的鸟背上，吕允看向姬源，精神充沛，战意十足。
身后的铁傀傀儡和装甲都已然修补完全。
除此之外，
还有三十具的石禽装甲、和五千石禽傀儡一同，以及无忧和尚的武僧装甲也一并来了。
如今徐慧带领的‘科研部’，对于装甲的研发和制作，越发的游刃有余起来。
姬源看着自己的兵强马壮，开口道，“兵马既然都带出来了，就这么回去未免太扫兴了。”
“岩州距此也不远吧。”
“都是邻居。”
姬源望着岩州的方向，“那还山教与我也有渊源，去斗一斗这位还山神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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