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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76章 轿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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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是夜,梦见两个小美女,穿着白衣白裳,走到萧强面前,说:“我们是两姐妹,是石头精灵。若有人来买,你可高价卖之。”

    萧强吃了一惊,从梦中惊醒,自认是这两块石子成精,夜晚托梦而来。

    次日,果然有一个叫魏彪的商人,来至萧强家中,说寻来买两个小宝贝。萧强问为何知道的,魏彪说有两个美女托梦来的。

    萧强更是惊异得嘴巴合不拢,遂把两个小石子拿出来,说:“我留它无用,就卖给你吧,请问你有何用处?”

    魏彪见说肯卖,心中欢喜,说:“此宝贝没有定价,我今日带了十万两银子,尽数与你将它买了,如何?”

    萧强见对方开口出十万两,兴奋不已,不解地问:“这个价钱当然可以,但是你拿它做甚么用处?

    魏彪说:“实不相瞒,我有七个大鱼塘,本想靠养鱼卖鱼为生。但是说来奇怪,鱼塘水质混浊,总是养不成活鱼儿。”

    萧强问:“是啥原因呢?”

    魏彪说:“我也不知。几年下来,不仅本钱没有捞回,反而欠下一屁股外债。绝望之际,我悬梁自尽,有人却将我救起。”

    萧强说:“遇到了好人了。”

    魏彪说:“是啊!当晚我做梦,梦见两个美女给我说,你处有两块小石子,将其买下,放在鱼塘,鱼塘水质会变清亮,鱼即可成活。”

    萧强说:“你那么穷困,不如只买一颗就是,何必两颗都要?”

    魏彪说:“两颗石子,情同姐妹,不能分开。若一旦分开,则不灵验。”

    萧强啧啧称奇,又问:“既然你欠债,这十万两银子,从何处而来?”

    魏彪答:“是我东拼西凑借来的。”

    萧强说:“难得你如此,我只收九万两。剩下那一万两,算是我帮你的。”

    魏彪千恩万谢,将九万两银子兑付,小心翼翼地把两颗石子包装妥当,高高兴兴地坐着马车而归。暂且不提。

    又一日黄昏,风雨交加,雷声大作,电闪不断。萧强家门前,突然来了两个道士,一个穿黄衣,一个穿银衣,浑身淋得浇湿。要求到萧强府食宿一晚。

    萧强见是两个方士,便热情迎接,置酒肉款待。酒足饭饱之后,萧强安排两个道士上楼歇息。

    至子时,只听得楼上一声巨响,把萧强与妻子冉妸吓醒了。萧强赶紧上楼一看。原来床被压塌,两道士俱落地上。

    大叫冉妸上来看,冉妸慌忙上楼。

    萧强伸手往道士身上去摸,惊得一身冷汗,道士身上已经冰冷,以为死了。但仔细一瞧,穿黄衣的变成了金人,穿银衣的变成了银人。

    就这样,萧强夫妻便富得流油。

    虽然萧强夫妻极力保守秘密,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这个秘密是保不住的。

    尤其是如此秘密,轻易发财,使得人人都想得到绿珠,尤其是耿岘更想得到。

    听说萧强秘密带走了绿珠,而且发了横财,王翽怒气冲冲。

    遂写信一封,差人心腹连夜送与商人范明,让其找准商机断截萧强之财路。并答应事成之后,将给范明丰厚回报。

    暂且不表。

    且说王翽知甄龙,与赵虎与交手,败了,心中不爽。令人接至府中安慰。会众置酒,与甄龙解闷。

    饮宴间,甄龙说:“你我始俑结商盟,诸商仗义而来,甚为感动。既为公,亦为私。想把商盟发展壮大,没有想到众商心不齐。”

    王翽说:“甄老弟,说哪里的话哟?”

    甄龙情绪激动地说:“怎么不是?如今商界地位卑微,读书人与官员向来瞧不起咱们,说起来无奸不商。我就是想找赵虎这个奸商算账,恢复商人名声。”

    不等王翽说话,甄龙又说:“我的初衷,欲烦您引葛州、踵州、窦州、桐州之众,拧成一股绳,一起攻击奸商,肃清商界,提高地位,无望于众。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此话像是责怪。王翽沉默。

    甄龙又说:“眼看奸商赵虎将要惨败,却迟疑不进,大失所望。我窃耻之!”

    王翽等人无言可对,没有一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。

    既而席散,郁郁寡欢。

    甄龙见王翽等众商,各怀异心,料不能成事,各自引众随从回踵州。

    苗俊对周睿、马骉、郑戬说:“王翽无能为力也,久必有变。我等且归。”

    说罢,遂收拾行礼归去,周、马、郑各回保宁。

    那时交通不发达。既公路,也无铁路,只有官道大路;既无火车,也无汽车,在城乡陆路上远行,只能靠骡马、轿子或步行。

    绝大多数人喜欢坐轿。轿又叫桥,亦叫辇辎、担、担與、肩奥、究子等。

    坐轿是先从官吏开始的。

    唐代年老有病的大臣可乘轿,有病赴任的官员报中书门下及御史台批准可乘轿,但须自己花钱雇轿夫。

    宋代百宫乘坐竹轿或叫竹舆。这种轿凸盖无梁,用篾席围起来,左右设牖,前挂帘,用二个长杆拾,上面或铺毡,或铺棕垫子。

    民间富人起而仿效。乘轿之风已普及到百姓之中。富人平时出门坐轿,一般人家结婚,新娘多乘花轿。

    朝廷缠脚的女性在那时占多数,步行脚难以忍受痛楚,更喜欢轿子。

    那时的轿子,相当于现代社会中的公交车、出租车。官道大路的沿线城镇,都设有几个轿行分散经营,有长途、短途之分。

    靠人力抬轿步行的轿行只有短途,长途客人只有途中不断地找轿行换乘轿子,很是麻烦。大多数轿行一般规模小,且不愿远行。

    周睿归至保宁,见这又是商机。在原来开办信局的基础上,又开办了长途轿行,专揽长途客运生意。

    长途运送叫长路轿子,一般是先议定时间,然后遵顾客的意旨择吉起程。

    轿子的类别主要有官轿、小轿、滑竿三种。

    轿夫的配备有二人抬、三人抬、四人抬三种。运输方式有三种:直接到达的;一站接一站的;转站打兑的。

    时间、类别、方式,任凭顾客选择。

    抬轿生意成交之后,开一清单给顾客,写明起讫地点、路线、轿子数量、轿夫姓名、轿夫人数、轿夫力资以及随带行李件数等。

    顾客根据这个单子随时点验,防止发生混乱和行李物品丢失。这个清单,又叫红单。旅客抵目的地后,交给轿夫回交轿行。

    这个单子就成了结账之凭证。

    十乘以内的客轿,携带行李而又简单的,一般由顾客沿途自己照护;十乘以上的客轿,携带行李又较多的,商请顾客同意,由行内派名夫头护送。

    周睿在主要城市设立轿行,在各主要路线的沿途城镇,以自设和特约方式设立了许多轿子分行或分铺。

    其作用在于既便于“一站接一站”的运送旅客和供轿夫歇脚住宿,同时,又利于“转站打兑”做回头生意。

    每天上路的长途轿子,同一路线,少者三五十乘,多者七八十乘,但同一目的地往往不止一个主顾。

    俗话说:“在家千日好,出外时难”。凡是旅行都希望平安快速地到达目的地。周睿以对顾客注意安全、服务周到的经营态度,满足顾客要求。

    旅途中,轿夫勤呼“报路”,殷勤服侍客人,换取顾主的信任,博得旅客的欢喜。在除了人力不可抵抗的因素,如火烧、水淹、盗匪抢掠等事件外,顾客如因轿夫拾滑了轿子被跌伤,轿行就负责医治。

    如因轿夫气力不济,有误行程,分行立予更换。如有轿夫拐逃,分行除另派轿夫接充外,并赔偿损失。以此来保证旅客的行期和安全。

    对旅客所乘坐的轿子,讲究清洁干净。轿内的设备,有用鸡毛或布做成的掸子,用以随时清除灰尘。

    轿中放一把用竹或藤制成的软椅,后有靠背,左右有扶手,前置活动横板,使乘客俯仰自如。有些轿子两侧的窗户装有玻璃,内悬红色或绿色布窗帘。

    轿杆系挑选结实、轻韧并有弹性的材料,使乘客感觉平稳,轿夫行走便利。长途轿运因为路程迢遥,收人多,获利大,当时称之为“红差”。

    平安、舒适、周到的服务,使周氏轿行的客运,不仅在本省内业务发达,而且有一个时期,在外省客运上也颇负盛名。

    除长途客运外,还开办短途客运。短途运送,多限于城市以内或城郊附近,随呼随到,给旅客以及时方便,这种运送,叫过街轿子或“溜溜轿”。

    对过街轿子,相当于现在城市中的出租车,则采用“抽底子钱”即收租金的方式赚取利润。

    民国初年,轿夫租得轿子后,每人每天约可挣钱六百文,轿行则要向每人每天抽底子钱四十文。

    话说北方闹灾荒,米价贵得吓人。而踵州等地一带,却是丰收景象。踵州商人孟超,瞅准商机,派精明伙计方明,至窦州、葛州、桐州等地。

    趁新米刚上市,米价还较低贱,购之,量大。举其余金,不足,于赵虎,借银五万,作为本钱。

    雇车佣工,越过秦岭,千里迢迢,至北方。预计稳赚银子,至少百余万两。哪知老天作对,不该发财。

    路途中,经山区,遭遇暴雨,滚韶滑坡,人车俱毁。白米被埋进山韶里,白花花银子,打了水漂,血本无归。

    孟超欲哭无泪,本钱赔了进去,欠债赵虎。赵虎闻之,差遣七名家丁,上孟超之门,暴力讨债。孟超无奈,至桥下,避之。

    是夜,辗转难眼,孤寂无聊,徘徊至深夜。

    突然,听脚步声。抬头,视两黑影,由远及近而至。力大惊失色,以为被发现。正欲逃跑,黑影已至眼前。借着月色,力视之,是钱寨与陶营,皆乃踵州商人也。孟超问:“何以至此?”

    钱寨答:“生意难做,失算,欠债,躲债。”

    陶营说:“若非债主逼之,不会至此。”

    孟超说:“某亦然。”

    三位商人,同病相怜,不期而遇,相拥而泣。

    陶营问:“谷老板,你欠多少?”

    孟超答:“我欠赵虎五万,赵虎令人暴力追之,日子不好过。”

    陶营说:“我比你欠得多,共欠十万,债主七八人。而我手里,只有二万,还甲,不还乙,还有丙,皆还不齐,皆如此,不如暂不还。”

    钱寨说:“我更多,欠十二万。”

    俄而少顷,陶营沉思片刻,对孟超说:“不如这样,我与寨以手中银子给你,你可再想办法,还清债务。”

    钱寨说:“然也。我有一万之余,都借予你。”

    孟超感恩流涕,便向干女裘芸借银子二万两。

    裘芸借之。

    次日,陶营与钱寨差人送来了银子。孟超推辞不掉,只得收下,说:“日后定当回报。”

    凑齐五万两银子,孟超当即还与赵虎,打掉了赵虎借此机收购孟氏商团之策。

    孟超邀请陶营与钱寨至家躲避。每日摆开宴席,酌满美酒,畅饮达旦,以示感谢之意。

    次年,孟超就恢复了元气,还清陶营与钱寨债务,摆脱困境,恢复生机。

    夏季,龙江每年都要涨洪水,退了洪水后,就有许多人到江水边捡鱼虾之类的。孟超与陶营、钱寨都去捡了。

    陶营与钱寨两人议论着如何加工这些活鱼,将其制作一顿美味盛宴。

    孟超突然插话说:“难道你们以为这些鱼与餐桌上的鱼是一样的吗?它们可不是因为贪吃而被活捉的呀!”

    陶营、钱寨不解地望着孟超,问:“不都是鱼吗,能有啥区别?”

    孟超叹了一口气,长长地,说:“这些鱼儿是因为涨洪水而被冲落在岸边,它们可是落难的生命呀,你们就忍心吃吗?”

    陶、钱两人静听。

    孟超说:“不如把它们放回去,也算是积了一次阴德。将来到了转世投胎之时,也能投一户好人家,至少不会做牛当马吧!”

    陶营和钱寨闻言,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这才知退水后,拾到的活鱼,摆到餐桌,是糟蹋受难的生命,唯有将它们,放回水里,救鱼儿于水火之中,才是行善施德呀!

    觉得孟超说得挺有道理,于是,提起桶,将鱼儿放回水里。

    看着鱼儿机敏地游开,他们心中涌起说不出的愉悦。

    某日,孟超找到陶营说:“钱寨的店铺,明天就要倒闭,现在正在促销,可以去买些东西。”

    来到店里,果然聚焦了很多人,选了满满一车商品准备付款。

    孟超与陶营,用力挤进去,可很快就发现,这里的商品,并未做血本促销,竟与其他店的价格,相差无几。

    陶营失落感油然而生,于是随意挑选了一两件小商品,匆忙出了店铺门。

    过了很久,孟超提着满满两大袋商品出来,陶营不满地问:“怎么没有打折呀?”孟超愣愣地望着陶营,许久才说:“这些东西是正品,为啥要打折呀?”

    陶营很尴尬,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陶营换了话题:“既然价格跟平常一样,为啥叫我们来这里,你还买这么多东西?”

    孟超笑了。

    缓缓地说:“钱寨这家店铺快要关门了,所以我来买点东西,我知道钱寨是适合做生意的,或许他不久之后再有信心换个地方开一家新店。”

    陶营呆呆地望着孟超傻笑。

    这才知,原来对钱寨即将关闭的店铺,并非只能去抢购便宜货,还可以买些东西,给钱寨些许安慰和鼓励、温暖与信心。

    果然不久,钱寨又在别处租了几通门店,再开了一个店铺,通过用心经营生意红火如初。

    且说黎艳在寺庙中被鲁道救出以后,嫁给了一个小商人叫郁虞。

    黎艳长相,貌美如花,颇有姿色。

    她与郁虞租住在一个小屋子里。

    房东是钱寨,眼馋黎艳美色。

    某日,钱寨来收房租。

    郁虞说:“最近我生意不好,不仅没有赚到银子,反而赔了本。现无钱支付房租,请求钱掌柜宽限些时日。”

    钱寨不怀好意地说:“可以,当然可以,有啥不可以的呢?但我有一个条件,只要你把你妻子黎艳转让给我,我甚至可以把这座房子送给你。”

    郁虞闻言,大怒,对钱寨骂道:“你他娘的,真是一个无耻的家伙,我就拖欠点房租,竟然打我老婆的主意。”

    钱寨亦怒,挥拳向郁虞打来。

    郁虞来迎,将钱寨掀倒。

    钱寨从地上爬起来,用随身携带的利刀剌来。郁虞不提防,被钱寨剌中心脏。少顷,郁虞倒地而亡。

    黎艳哪里料倒会出现如此局面,原来活蹦乱跳的丈夫,竟然霎时死了,一时间被吓呆了。

    钱寨一不做二不休,抢光黎艳衣裳,将黎艳当场强暴了。

    事后,钱寨逃跑,将凶器利刃留在了现场。这把刀上刻有钱寨的名字。

    黎艳拿着这把刀,来到踵州知府衙门告状。

    鲁浦受理了这起杀人案件。

    钱寨即时闻讯,当晚趁着夜色,来拜见鲁浦,并拿出三百两银子、三盆上好的君子兰。

    鲁浦是爱财之人,既收下银子,又收下了花。

    对钱寨暗示说:“钱掌柜,死人之案,不得不追究。但你若要摆脱这个罪名,必须有你不在场证明人,而且还要找人替罪,承认这把凶器是他偷的。”

    钱寨归之,叫儿子钱景做不在场证明人,叫家丁荆闾顶罪。

    钱景应允。

    而荆闾却不乐意,说:“我顶罪,那可是死罪。我家里还有八十多岁老母,我死了,谁来替我养老母亲呢?”

    钱寨说:“这个你请放心,令爱由我供养终身。”

    说罢,便拿出一百两银子给荆闾。

    见荆闾犹豫,便折断手中拐杖,恶狠狠地问:“若是不答应,你的下场就如同这根拐杖。”

    荆闾是家丁,平时赚钱不多,何曾见过这么多银子,又见钱寨威胁,也就勉强答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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